位极人臣
雍正十三年(1735年),雍正帝病危。临终前,张廷玉与庄亲王允禄、大学士鄂尔泰等同为顾命大臣,遗诏他日以张廷玉配享太庙。乾隆帝即位后,奉大行皇帝遗命,由庄亲王允禄、果亲王允礼、大学士鄂尔泰、张廷玉辅政。因他们恳辞,以总理事务王大臣称职。乾隆元年(1736年),张廷玉再次奉命为皇子师傅,仍兼管翰林院事。二月,乾隆帝亲谒景陵,张廷玉与王大臣留京总理事务。自此以后,皇帝每逢巡幸,张廷玉总是留京总理事务。乾隆帝还总是将他留京总理朝政,夜宿紫禁城,并典试科举,选拔人才,考察荐举官吏。张廷玉虽政务繁重,因学间深通,还荣膺雍乾两代皇子师傅;兼任编纂《清圣祖实录》、《明史》、《大清会典》、《皇清文颖》、《清世宗实录》、《玉碟》等重要典籍的总裁官。
乾隆二年(1737年)十一月,授总理事务大臣,加拜他喇布勒哈番,特命进三等伯爵,赐号勤宜。乾隆三年(1738年),乾隆帝将临辟雍视学,举“三老五更”古礼。张廷玉上疏指出,“待人行,事因时起”,古礼不可行。同年,罢总理事务之名而以大学士掌机要。
乾隆八年(1743年)十月,朝官条奏,“取士之法,不当专用制科试士之法,不当专用制艺者”。他“力持以为不可更张,当以仍旧为善”。又有朝官奏请“均田限田”,他以“事属难行,徒滋扰累”为由,也力主不准。尽管这些事没有影响乾隆帝对他的宠幸,譬如,清朝本无文臣封公侯伯之例,却封张廷玉为伯爵,“系格外加殊恩”。然而,年逾古稀的张廷玉的固执和好激动,使他与乾隆帝之间渐生嫌隙。
乾隆十年(1745年)四月,鄂尔泰病故,讷亲取代了他。虽然张廷玉面奏内阁班次应讷亲居首,但其心中亦有难言之隐。为了平衡各种因素,确定“嗣后内阁行走列名,讷亲在前。吏部行走列名,张廷玉在前”。乾隆帝的种种做法,实际上是加剧了满汉臣僚之间的矛盾,使他们很难协调,以致明争暗斗、互不尊服。张廷玉与鄂尔泰共事十余年,“往往竟日不交一语”。鄂尔泰有所过失,他必微语讥讽,使鄂尔泰无地自容。
晚景坎坷
乾隆十三年(1748年)正月,张廷玉陈疏以老病乞休。乾隆帝专降谕旨:“卿受两朝厚恩,且奉皇考遗命,将来配享太庙。岂有从祀元臣归田终老之理?”宣谕慰留。
乾隆十四年(1749年)正月,命他如宋代文彦博旧例,十日一至都堂议事,四五日一入内廷备顾问。当年冬天,张廷玉再次乞求离职养病。乾隆帝批准以原官致仕,并御制诗三章赏赐。张廷玉入谢,而见乾隆帝时,上奏说:“以前世宗宪皇帝破格给予臣厚恩,遗命臣配享太庙,去年跟从陛下祭祀时又有挽留臣告老回乡的谕旨,臣恐怕死后不能有这样高的待遇啊,而且外间也有类似的议论。”他免冠叩首,请求乾隆帝出一个凭证。
乾隆帝很不高兴,但还是拟了手诏,申明雍正帝的成命,并赐诗以安其心。诗云:“造膝陈情乞一辞,动予矜恻动予悲。先皇遗诏惟钦此,去国余恩或过之。可例青田原佑庙,漫愁郑国竞摧碑。吾非尧舜谁皋契,汗简评论且听伊。”次日,张廷玉具折谢恩,遣子张若澄入宫向乾隆帝谢恩。乾隆帝因张廷玉不亲自谢恩颇为恼火,传旨令他明白回奏。
当时,由军机大臣傅恒、汪由敦传写谕旨,旨还未下达。翌日黎明,张廷玉即来内廷谢恩。乾隆帝更为不快,认为这是军机处泄露消息的原故。切责了汪由敦漏言。于是廷臣会议,商议剥夺张廷玉的官爵,罢去配享太庙的优容。于是乾隆帝下令削去他的伯爵。
乾隆十五年(1750年),皇长子永璜刚去世不久,张廷玉再次请求归乡,激怒了乾隆帝,于是命以太庙配享诸臣名示张廷玉,命其自审应否配享。乾隆帝用大学士九卿议,罢配享,免治罪。随后归去。后来又因四川学政编修朱筌坐罪,命张廷玉尽缴颁赐诸物。乾隆二十年(1755年)三月二十日,张廷玉卒于家中,享年八十四岁。死后葬于龙眠山,乾隆帝最终仍遵清世宗遗诏,命配享太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