吝啬鬼——葛朗台
出自法国作家巴尔扎克长篇小说《守财奴》,原译名为《欧也妮·葛朗台》。
那么,如何认识葛朗台这样一个典型的人物呢?
葛朗台是个吝啬鬼。葛朗台一生只恋着金钱,从来只是认钱不认人。侄儿查理为父亲的破产自杀而哭的死去活来,他居然说:“这年轻人(即查理)是个无用之辈,他把死人看得比金子还重要。”在葛朗台看来,查理应该伤心的不是父亲的死,而是他不仅从此成了一贫如洗的破落子弟,而且还得为死去的父亲负四百万法郎的债。
人死是小事,失去财富是大事。妻子即将病死,葛朗台根本无所谓,而一想到这会使他失去大笔遗产,他心里就发慌。于是千方百计地抢夺了女儿欧也妮·葛朗台对母亲财产的继承权,并惺惺作态许诺按月付100法郎的“大利钱”,可一年下来,一个子也没舍得给女儿,太太生命垂危之际,他唯一的思考是治疗“要不要花很多的钱”。葛朗台把爱奉献给了金钱,而把冷漠无情的留给了自己,并通过自己有施与他人,他花了两三年的时间,用“他的吝啬作风把女儿训练成熟”,而且“变成了习惯”他这才放心地把伙食房的钥匙交给她。欲守财,必吝啬。吝啬,是一切守财奴共有的特征。
葛朗台是个占有狂。看到金子,要占有金子,便是他的执着狂。他抢夺女儿的纯金梳妆匣,像老虎一样扑向睡着的婴儿。他担心女儿分去他手中一部分家财,“在女儿面前打哆嗦,”完全失去了常态。晚年患了“疯癫”,只能坐在轮椅上靠人推来推去,但他还亲自看藏着金子的密室。教父给他做临终法事,他竟想把镀金的十字架一把抓在手里。他临死时最依恋的不是唯一的女儿,而是将由女儿继承的那笔财产,并吩咐女儿要好好代为管理,等到她也灵魂升天后到天国与他交帐。一句话,随着时间推移,守财奴的占有狂,更是变本加厉。
“守财奴”,即看守财产的奴隶,人本应是财产的主人,是财富的支配者,可是葛朗台却成了守财奴,“看到金子,占有金子,便是葛朗台的执著狂”,金钱已经使他异化。他为了财产竟逼走侄儿,折磨死妻子,剥夺独生女对母亲遗产的继承权,不许女儿恋爱,断送她一生的幸福。作者通过葛朗台一生的描写,深刻揭露了资本主义社会中人与人之间赤裸裸的金钱关系。贪婪和吝啬是相辅相成的,吝啬鬼们聚敛财富时都是贪婪,在使用财富时都是吝啬。像其他吝啬鬼一样,葛朗台既贪婪成癖,又吝啬成鬼。
但巴尔扎克毕竟是大手笔,他笔下的葛朗台作为吝啬鬼的典型性是“执着狂”,尤其是一个“狂”字,高度概括了葛朗台的个性特征。中学生欣赏这个人物形象时,只有抓住“狂”字这把钥匙,才能深刻领会其典型性。过了七十六岁的葛朗台老头在看到女儿把玩自己的定情之物金梳妆匣时,竟“身子一纵,扑上梳妆匣,好似一头老虎扑上一个睡着的婴儿”。一个“纵”和一个“扑”字将老葛朗台贪婪到发狂的形象活化到纸上。
当独生女声明匣子是情人寄存的,是神圣不可侵犯的,扑过去想抢回时,老头竟“使劲一推,欧也妮便倒在母亲床上。”梳妆匣上镶嵌的金子异化了父女之情,使吝啬鬼发狂。但抢夺女儿的情物梳妆匣把太太气得晕死过去的现实使葛朗台从癫狂的漩涡中跳出,变得异常清醒,“孩子,咱们别为一个匣子生气啦,拿去吧”,老箍桶匠马上把匣子扔到床上,并且到自己的密室拿一把金路易来也摔在床上,声称是送给欧也妮的。
葛朗台的“大方”,搞得太太和女儿面面相觑,莫名其妙。其中的隐秘只有吝啬鬼自己清楚。为一只梳妆匣气死了太太,女儿按律将继承家庭财产的一半,那等于要了葛朗台的命,狡诈的葛朗台知道以小失大划不来,便百般讨好自己的女儿,甚至常在她面前哆嗦,装模作样,以亲情为诱饵,骗女儿放弃对亡母财产的继承权,并且常利用女儿对情人的特有感情占便宜。这些都表现了吝啬鬼个性的另一个侧面——“狡诈”。
但葛朗台毕竟是拜金狂。当他到弥留之际,生命力退守在眼睛里时,他能够睁开眼时,竟几小时地用眼睛盯着金子,脸上的表情仿佛进了极乐世界。当神甫把镀金的十字架送到他唇边,给他亲吻基督的圣像,为他做临终法事时,他竟做了一个骇人的姿势,想把金十字架抓到手里,这最后的努力送了他的命。他临终对女儿的遗言是“把一切照顾得好好的,到那边来向我交帐。”一生疯狂地追求金钱,占有金钱,最后被金钱所累时仍竭力呼唤着金钱而走向坟墓,金钱已经使他异化成鬼,一个疯狂狡诈的吝啬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