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期密教。学术界称为纯密,即纯正密教之义,指由法身佛大日如来所传密宗胎藏界、金刚界两部大法,即两部根本经典《大日经》、《金刚顶经》结集传出后之密教。具体地说,就是由开元三大士善无畏(716年到长安)、金刚智、不空所传之印密,由中国僧人一行、慧朗、惠果继传而后形成的“两部一具”之唐密,以及唐密分支:由日本僧人空海、最澄习学唐密而在日本分别开创的东密和台密。
唐密的两部大法,一曰胎藏界,系讲色法,说明物质世界的本体与现象,根据胎藏界根本经典《大日经》而建立胎藏界曼荼罗;《大日经》主要讲述密教的基本教义、各种仪轨和行法、供养的方式方法。二曰金刚界,系讲心法,说明精神世界的本体与现象,根据金刚界根本经典《金刚顶经》而建立金刚界曼荼罗。
《金刚顶经》以大日如来为自受用身,宣传“五佛显五智说”,所谓“五佛显五智”是中央大日如来的法界体性智,东方阿閦如来的大圆镜智,南方宝生如来的平等性智,西方无量寿如来的妙观察智,北方不空成就如来的成所作智。
其中最重要的是法界体性智,除了法界体性智外,其余四智都是唯识所转,采纳了瑜伽行派“转识成智”的思想。胎藏界与金刚界两部大法一为从因到果,一为从果到因,本为不二。既然不二,谈所谓的“金胎合曼”也就没有太大的必要了。
后期密教。学术界认为,“开元三大士”的入唐,致使印度本土可以传授金胎两部的具德阿阇梨乏人,为吸引信众并应对重新兴起的婆罗门教,后期印度密教不得已引入了婆罗门教的性瑜伽内容,并在后来陆续发展出了易行乘、幻化网、时轮乘,导致佛教被婆罗门教逐渐同化。
自公元8世纪起,随着伊斯兰军队的逐步深入,中亚地区和印度的佛教陆续受到毁灭性打击。回教军队的屡次入侵与彻底摧毁,使佛教在公元12世纪末(约处于中国南宋宁宗时)在印度本土即告销声匿迹。学术界认为,后期印度密教由于弃舍了大乘戒律,性修成风,是导致佛教在印度灭亡的重要因素之一。
第三节东传汉土
一、杂密的传入
在唐密创立之前,印度密教的经典、咒语已逐渐辗转传入中国内地,但这些真言密咒多数夹杂于各类经典中还没有组织成一个有系统的统一体系,因而只属杂密、杂咒范围,与盛唐译传的密教典籍所说有所区别。
陀罗尼经和真言咒经的汉译,始自三国时代。竺律炎译出有密咒的《摩登伽经》二卷,支谦译出《八吉祥神咒经》一卷、《无量门微密持经》一卷。西晋永嘉(307-313)中,西域僧帛尸梨蜜多罗来华,专门从事陀罗尼法门的传播,据说他本人善持咒术,常诵咒数千言,声音高畅,颜容不改。他译有《大灌顶神咒经》十二卷、《大孔雀王神咒经》一卷、《孔雀王杂神咒经》一卷等。自东晋起,对杂密的介绍逐渐增多。
孝武帝(373-396在位)时,西域僧昙无兰译出《陀邻钵咒经》、《请雨咒经》、《止雨咒经》等二十余部。当时活跃于北方地区的佛图澄,“善诵神咒”(《高僧传》卷九《佛图澄传》)。昙无谶早年便“与同学数人读咒”,故而“明解咒术,所向皆验,西域号为大咒师”(《高僧传》卷二《昙无谶传》)。
南北朝时期,密典的译传有增无减,当时来华的印度或西域僧侣,一般都兼习密咒。隋代阇那崛多的译经中,密典占有很大比重。那连提黎耶舍和达摩笈多两人对密咒都十分精通,如耶舍“每于宣译之暇,时陈神咒,冥救显助立功多牟”(《续高僧传》卷二)。入唐以后,菩提流志、实叉难陀等译家也各有若干密典翻译,就连玄奘、义净也都曾传译过密法。初唐诸大译家中,没有一人不译介密教典籍的。
随着密典译传的不断趋于繁盛,各种密咒汇编的总集也相继传入中国内地,如东晋失译《七佛八菩萨所说大陀罗尼神咒经》四卷、梁代失译《陀罗尼杂集》十卷。这类经典所宣传的密法便是“杂密”(与“纯密”相对,意为不纯或不系统的密法)。
杂密的根本经典是《持明咒藏》,即所谓《金刚大道场经》十万颂,于唐代永徽三年(652年)由阿地瞿多译出,名为《陀罗尼集经》,共十二卷。
但在中国佛教史上真正产生重要影响,并形成一个宗派的,乃是把密教正式引入朝廷殿堂的“开元三大士”。当然,这并不意味着杂密的长期流传与后来密宗的建立毫无关系。恰恰相反,正是这些杂密的译传和流行,为“开元三大士”等人的传译纯密、建立密宗准备了各种条件。杂密虽不同于纯密,但在某些方面毕竟尚有相似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