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在苏轼“乌台诗案”七年后,即北宋元祐元年(1086),当年“乌台诗案”的“幕后黑手”之一蔡确,也被旧党们罗织罪名,抓住其诗作《夏日游车盖亭》里的几处段落,硬给蔡确扣上“讥讪”的罪名。这位“元丰变法”时代的顶梁柱,最后落得贬死岭南。
而到了北宋亡国前夜的宋徽宗年间,这种以诗文为“工具”的攻讦方式,更到了白热化的地步,就连陶渊明李白杜甫等人的诗作,北宋末年时都一度遭到禁毁。而到了靖康之耻前夜,外面金兵步步逼近,汴京城里当权的“旧党”们,却在忙着痛骂王安石,闹出“不管炮石,却管安石”的笑话,成了北宋亡国的丧钟。
而比起这沉痛的教训来,更值得后人铭记的,却是这场灾难里的苏轼本人。在经历了死里逃生后,苏轼依然难忘自己当时绝望的心境:“留诗不忍写,苦泪渍纸笔”。贬到黄州后的相当一段时间,他借酒浇愁到了“白酒已尽谁能借”的地步。以他给秦观的叹息说:“但得罪以来,不复做文字”。可见心灵创痛之深。
但是,元祐元年,当宋神宗去世后“旧党”得势,“新党”们惨遭清算,“王安石变法”将来被全盘废除时,却是遭过“新党”构陷打击的苏轼站了出来,当时因“诋毁新法”获罪的他,却逐条驳斥了“旧党”对“王安石变法”的抹黑污蔑,为王安石们富国强兵的功业正名。哪怕曾有“苦泪”,哪怕一度“不复做文字”,但苏轼,依然是那个襟怀坦荡的苏东坡。
透过这场闹剧里,各种蝇营狗苟的算计,不同的人物命运,我们记住的,却是苏轼,这位北宋大文豪伟岸的人格。